“不可以……”
琉璃雪主大惊失色，失态的紧紧捉住她的手，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选择。
不止是要替代绿真老妖婆成为活体封印，更要舍尽一身修为，渡灵渊成神！
“只有这样，才能救他，不是吗？”风悠若微笑，眼神平静，看不出一点儿悲伤。
“你，你，知道了……”琉璃雪主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恩。”风悠若轻轻晗首，伸手撩撩耳畔的发丝，仰面看向天空。
蓝的天，白的云，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可是，对她，却是这般残忍。
“既然逃不过天罚，就接受吧！反正，我们已经相爱了几千年，我们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已经远远超出了天地的容忍范围，我知足了。”
天罚？其实不用琉璃雪主告诉她，她也堪破了。
花之泽的水可以再生，灵泉可以再活，惟有他们的情，不能继续。她和灵渊的力量不相上下，所以，她和灵渊，其实只能活一下，是吧？
上天如此残忍……
“知足？”琉璃雪主眼里浮起氤氲，她用力抓着她的手臂，指甲都陷进她的皮肉，“风悠若，你怎么可以，让千年前的悲剧再重演一次？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活回来的！”
“我知道，所以这一次，我不奢望能回来。”风悠若依旧看着天空，“琉璃雪主，你也早知道了，是吗？”
“对！”琉璃雪主点点头，语气里带了一丝哽咽，“你死了，他又怎会独活？”
“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风悠若叹口气。
琉璃雪主无言以对，放开她，扭头就走：“我不会帮你的！我要阻止你！”
风悠若脸色微变，飞身挡住琉璃雪主：“你说过会帮我的！”
“我只是帮你替代活体封印，不是帮你去死！”
“那不是一样的吗？我做了活体封印，一样回不来，不如……”
“活体封印，我们有更好的人选！不是你！”琉璃雪主终于说出真相。
风悠若的脸色难看了下去：“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对！”
事已至此，琉璃雪主也不再隐瞒，索性承认了。
他们这一群人之所以跟到这里来，是因为他们早就在私下达成了共识：蓝棱枫身体里拥有一种古怪的力量，那股力量打开后不亚于风悠若。蓝棱枫自己也早承诺要替代风悠若去做那活体封印。
可是现在，风悠若要以命换命，这就远远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了！
以命换命，得是同根而生！
没错，风悠若和灵渊就是同根而生！
虽然一个是神，一个是妖魔同体，但其实，他们都有一个特点。一个生于花之泽，一个生于灵泉。
花之泽和灵泉，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却是同源！
“雪主……”风悠若头疼的皱眉，“这是谁的主意？”
“大家的！”
“那么，你们选择的人选是谁？”风悠若问，心里既不安又无奈。
钟玉书、蓝棱枫、凤七、沉水、景璃……她好像，从来都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但这一次，她要拿他们有办法！谁也不能阻止她！
琉璃雪主抿抿唇：“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放弃现在的想法！”
“是钟玉书吗？他不行，季湘湘还在等他。蓝棱枫嘛，更不行了，白初心快生产了。凤七和景璃终于修成正果，当然也不行。沉水么……她的力量不是很强，也不行。”
把有可能的人都排查了一圈，风悠若实在想不通：“雪主，不会是你吧？”
“我才不会为你舍命！”琉璃雪主哼哼。
其实她有想过，只是，她不合格。绝望冰原的人，一辈子只能固守绝望冰原，等到下一个雪主诞生便会坐化，与天地同在。在新的雪主诞生之前，她若死了，绝望冰原里的猛兽们便会肆意而出，祸乱人间。
“那到底是谁？”风悠若想不明白了。
“风悠若，我们现在就回去，就按原来的计划，先替换了活体封印，然后我们一起用灵力修复灵渊，等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琉璃雪主请求道，“再不济，我们也还有一个月儿！只要能灵力延续着他的生命，月儿早晚会醒，到那时，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雪主！”
风悠若摇摇头，打断琉璃雪主的话，“天罚，有那么好对付的吗？”
琉璃雪主无言以对。
“你是月儿的义母，以后他们兄妹几人，就拜托你了！”
风悠若走了，琉璃雪主竟然找不到理由挽留她。
再多的理由，都是徒劳。
她咬咬牙，转身向新悦客栈跑去——说服不了她，那就只能换方式了！
***************
盛夏的夜晚，天气有些闷热。
青丝殿里飘浮着龙涎香的味道，灵渊在床上酣睡。
风悠若要回来，青丝殿里的人都被景璃提前支开了。
青丝殿外有大片的园子，荧火虫在花草里飞来飞去，如同一颗颗坠落凡尘的小星星，飞舞着，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风悠若悄无声息的来到殿外，看向里面。
“可以了。”景璃小声说，用狐狸尾巴拍拍她的小腿。
“恩。”
风悠若走进去，绕过山水大围屏来到内殿。
床榻上，灵渊睡得不醒人事。三千墨发披散在枕后，称着面容如玉，而他身上的红衣，正是她临行时为他缝的那一件。
连睡觉都舍不得脱吗？
风悠若的心疼了疼，在床榻畔坐下来，痴痴的看着他。
他似乎睡不得太安稳，长眉微拧着，偶尔不安的晃一下头。
风悠若伸手去一点一点的替他抚平眉心。
是有多痛，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灵渊，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
月圆刚过不久，他的肌肤还有淡淡的温暖。
她徐徐弯起唇角，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最后停留在他的胸膛上。
砰，砰——
寂静的夜，他的心跳是她心上惟一的乐章。他的容颜，是她眼中惟一的画面。
让她着迷，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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