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最后一个字说完，室内异常得安静，穆林月没有出声，她知道现在的他需要时间平复情绪。
听完他讲述的原由，她的心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疼，一个八岁的孩子，眼睁睁得看着双亲离去，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是何其残忍，何其无辜。
至于以后他怎么生活的，怎么报仇的，怎么成为现在的凌九，都不重要了，如若让他选择，林月相信他宁可选择平凡得活着，有家有亲人得活着。
见林儿眼中满是心疼，凌九心中微暖。“对不起，不该说这些，吓着你了吧。”
“我有那么胆小吗?”见他平静下来，林月终抽回了被他握得微疼的手。
掌心一空，有些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你，还好吧！”见他表情有些失落，林月小心问了一句。
“都过去了不是吗?”凌九借用了刚才她安慰自己的一句话。“谢谢。”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谢谢你听我述说，谢谢你在这冰冷的夜里带给我温暖……有很多理由，而凌九只说得出这两个字。
林月一挑眉，“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瞥了眼时钟，穆林月起身。“我还有点事，你坐会。”见他要起来，林月出声制止。
凌九将身体再次靠进沙发里，心情好了不少。今天是大年夜，林儿没有赶他走，会同他一起守岁，这感觉很是不错。
至于十几年前的事，不正是他们刚才所说的那样吗？都要过去了吗?何苦再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想明白这一点，凌九终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希望他幸福的，而他的幸福如今就在眼前，一定要尽力争取。
今晚就是个不错的开端，想到这一点，凌九立马起身，俗话说得好，烈女怕郎缠，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时刻出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保护她，关心她，宠着她。顺带着剪一剪桃花。
那个顾行虽不足为惧，却不能保证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林儿太过优秀，可能让人拐跑了。
夜里很静，寻着轻微的响动，在厨房他找到了林月。林月此时正寄着围裙在擀面条，那背影像极了脑海里的母亲。
凌九眼眶一热，静悄悄得退了回来，这样的林儿让他如何不喜爱。
当林月端着两碗面条进来时，凌九正在看书，准确来说应该是拿着书，要不，他怕自己过于激动吓坏了她。
“快子时了，年三十都讲究吃饺子，我一个人没准备那些，擀了碗面条，算是应个景，你将就着吃一些。”
其实林月也很紧张，刚才脑子一抽，想到在他生日这天发生了那么不幸的事，甚是心疼，就想为他做碗面，哪怕没有生日祝福，不为之庆祝，也算应个景吧。
可端出来她就后悔了，这算什么呀，只得别扭得找了个理由，情商低的她还没意识到对待凌九多么得患得患失。
“刚好，我也不太喜欢饺子，喝了这么多酒，正好饿了。”凌九接过一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心里却甜如蜜。这小石头还是一如既往得别扭。
面条不多，只是应个景，很快两人就吃完了，刚放下筷了，新年的钟声就响了起来。
“新年好。”凌九端起酒杯，与桌上林月的碰了一下。
林月含笑也端了起来。“新年好。”
屋外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还有不少烟花争先恐后得飞向天空的声音。一片喧闹，室内两人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得看着对方，品着酒，自成一个小的世界，也不知喝了多少，喝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也一个人?”凌九猛得一下非常好奇林儿为何一个人在家，下意识得问出了口。
“今夜是秘密交换吗?”林月有些微醉，难得调侃。
“我的故事过去了，是去年的。现在是新年。”凌九喝得刚刚好，神经正处理兴奋状态，与往日的清冷大不相同。整个人带着一股暖意。在林月面前，他一直都很暖，只是现在才表现出来。
“是啊！新年了就留到新的一年大年夜再告诉你。”穆林月脑袋有点迷糊，可下意识得仍不想说出那个原由，在她认知里，有人知道了，会把她当妖怪的。
“你是说，来年的大年夜还和我一起过?”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约定。
“额?”林月不知该如何回答，今天能这样与他说话很大原因在于，她知道他是臭石头。却不代表能有别的什么发展。又押了口酒。
“你不会想知道的。”前世的种种涌上心头，加上酒精的作用，让林月的情绪起伏很大。刚才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一刻整个人又落莫下来。
她蜷了蜷身子，将脚也放上了沙发，抱着膝盖，精明的大眼，此时带着水光，迷迷糊糊得盯着酒杯。怎么样看，怎么样都是一个迷失的小可怜。
凌九心中一疼，放下酒杯，坐到她身边。是他不好，他不该问的。
“别喝了。”说着就去拿她的酒杯。
“不。”穆林月难得使小性子。
“再喝你就醉了。”其实凌九知道她现在已醉了大半。
“不，我没醉，我还要喝。”林月撅着小嘴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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