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生死相随
马兰已经被余钰轩的话语气得火冒三丈，她扬起手准备再打余钰轩一耳光。
余钰轩一直望着她，眼中满满地都是失望：“怎么？在我临死前还要再打一巴掌吗？”
“我不准你再打爸爸！”阿慕挺身而出挡在余钰轩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兰，生怕他一个不注意，马兰就会再次打爸爸一巴掌。
“你，你，一个一个都是白眼狼！”说完，马兰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爸爸，你脸还疼吗？”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阿慕，你去找舅舅吧，我睡一会儿。”
余钰轩看着阿慕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心中的疼痛如万蚁噬心。
“阿慕！”
阿慕站住，回头望向余钰轩：“爸爸——”
“阿慕，你要好好的，你别怨恨爸爸。”
阿慕，对不起，爸爸不能陪你一起长大了！
余钰轩看着阿慕走出病房，眼中的悲伤再也遮掩不住，他蜷缩起身子，紧紧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双曾经美丽又骄傲的眼中汩汩流出。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是在阿慕关好房门的那一刻他便沉沉睡去。
我，余钰轩，这半辈子，倾注心血，为父母而活，为别人而活，为余家的未来而活，独独没有为自己活过。
这辈子，我谁都对得起，却唯独负了你！
对不起，柳依依！
“依依，你等等我！”
直此，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他又一次来到那片桃林，他知道在那里他挚爱的姑娘正在等他。
“余哥哥，我在这儿——”
他飞奔过去，把柳依依紧紧地抱在怀中：“依依，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是啊，世上已无柳依依，也不必再有余钰轩！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秦素来到老校长被安置的地方，他想询问一些关于柳依依的事情。
老校长原本是由高俊杰一直陪着的，后来余钰轩吐血晕倒后就由秦浩陪着。
秦浩看见秦素进来，站起身，老校长也随着起身。
“李校长，这是我们公司的秦总秦素。”
“秦浩，你先出去，我询问李校长一些事情。”
秦素请老校长坐下，他眼睛红红的，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柳依依已死，如友如兄、患难与共的轩哥哥如今也已危在旦夕，怎会不悲伤？
坐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尽量不使自己哽咽出声。
“她走的痛苦吗？”
“半夜时突然出血，我们把她送到镇医院，疼了一夜一直宫口未全开。后来终于要生了，但前面的疼痛已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一直生不下来。等医生发现问题严重时，已来不及了。”
“为何不剖腹产？”
“镇医院的医生水平低，没人敢主刀。”
“为何不送往大医院？”
“没路啊。”老校长大恸，“县医院离我们那里太远了，车进不来，最近的公交车也得跑十几里地路才有，也来不及了啊，是我们没能救得了她啊，我们对不起孩子啊！
孩子最后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拼命生下两个娃娃，然后就晕了过去，接着就产后大出血了。”
“她，这半年来，在你们那里过得好吗？”
“柳老师一去我们那里，我就把她安排在我家住，让老婆子照顾着她。前期还好，睡得还算安稳。但因为她怀的是双胎，到孩子五个月大时，她便不能睡个好觉了，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等月份再大些时，已不能躺下休息了，她说一躺下就呼吸困难，每天只能靠在床头才能勉强睡一会儿，但一天下来，睡得也不过只有四五个小时吧，还睡不安稳。
“我见她越来越虚弱，白天还要教那些孩子们，就劝她先别教了，等孩子生下来再教，她不听，她说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每天和孩子们一起，看起来高高兴兴的，但我和她婶都看得出来，这孩子心思太重，整个孕期都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
“既然你们都是她的朋友，是她最重要的人，为何那么长时间都不去找她呢？还有那个徐俊逸，就那么放心自己的妻子去偏远的地方吗？”
秦素强忍着泪水，有些哽咽道：“我和阿轩一直都在找她，想着她怀着孩子，身子又那么虚弱，必定不会跑那么偏僻的地方，所以就一直在各个大城市之间寻找，一直寻不到她人。
“她到了你们那里后，也就发了一条信息给我，等我打过去时已显示是空号，从此，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离开！”
“唉，事已至此，谁也无法挽回。那个余先生怎么样了？”
“柳依依没了，他也撑不下去了，怕是也挺不过这一关了。”
“知道会弄成这样，我就不把东西给他了，其实当时柳老师没说要我送东西给余先生的，是我替她收拾东西时，发现了那封信和那本画册，又加上她临终时一直念的都是余先生，所以就想着余先生肯定是对她最重要的人......”
“依依和阿轩原本是恋人，他们相爱了十年，两人都视对方是彼此的生命，却阴差阳错的一直没能在一起。后来，柳依依又认识了徐俊逸，原本两人也是要结婚的，可是又发生了一些错事，所以柳依依最后就选择了逃避。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连让人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柳依依没了，恐怕阿轩也不会独活的。”秦素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顿了顿，长叹一声：“唉，李校长是准备现在回去，还是晚些时候？”
“我还是现在就回去吧，还有一群孩子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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