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珍一愣，而后看向胡中书：“当真？”
“自然。”胡中书颔首道。
于是何宝珍便坐直了身姿，向胡总的秘书点了点头。
很快，办公室的音响里就传来了三百六十度的环绕音，当哀伤的钢琴声响起，何宝珍就点了点头，仅仅几个音就能把人的精神专注起来，韩森不愧是韩森！
随后，在音乐声中，章棉朵的歌声也开始出现。
只是一开口，就让何宝珍的神情错愕起来，就连胡中书脸上都出现了意外。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章棉朵的歌声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刻意展现的唱功与技巧，她的歌声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就像是一个会说书的人，在向听者轻轻的讲述着歌声里发生的经过。
那一年，风霜满面的将军下马，询问路边摆摊的茶娘：“大婶，你知道附近那个说话很温柔的卖茶姑娘住在哪吗？”
茶娘笑笑：“她呀，嫁了个好人家，衣食无忧，听说过的很好呢！”
将军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叹息，从怀中掏出块手绢，看了一会后，才对茶娘说道：“那就请您帮我把这个还给她，谢谢她当年的茶点心。”
日落马远，茶娘看着远去的将军，小心的将手绢系在手腕，然后转过身，向在场的食客笑着吆喝道：“老娘今天很开心，所有茶水半价啊。”
在场食客纷纷叫好……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在这歌声里，何宝珍怔怔无言，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一个将军与茶娘的故事，当一曲落幕，潸然泪下。
此刻就连胡中书都怔然出神了，即便歌曲播放完毕，耳边似乎依然在回荡着章棉朵的歌声。
“这是棉朵唱的？”胡中书有点不敢置信的问秘书。
秘书立即回答道：“是的，而且是原声，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在半个钟前刚刚录制完成。”
何宝珍也听到了这句话，此时竟然喃喃自语：“棉朵竟然有这样爆发的一面，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过……”
在三叶草全员的定位中，章棉朵是负责可爱、俏皮、清纯的担当，而周子玉负责中性，气质冰冷，关婷娇则负责甜美，偶尔还能转型冷艳。
而三人的实力，也是泾渭分明，关婷娇作为大主唱，自然无可挑剔，周子玉作为副主唱，围绕着关婷娇打下手，而章棉朵，说实话，当初让章棉朵进团，就是无奈之举，纯属打酱油的，从始至终，何宝珍都对章棉朵的实力不抱有任何期望。
现实也的确如此，当章棉朵进团后，每一次歌曲演唱，其嗓音都被周子玉和关婷娇给压下去，唱功也完全没有另外两人强大，声线也几乎是平平无奇。
所以，这两年多来，根本就没有给章棉朵独当一面的机会，即便是团歌，章棉朵能分配的歌词也是最少的。
但今天，章棉朵演唱的这首《小小》，却是让一向都不对章棉朵抱有期待的何宝珍给唱哭了。
此刻的何宝珍眼眶含泪，眼神里却是摘不掉的震惊，以至于歌曲结束后，仍然久久不语。
“唱的怎么样？”
尽管胡中书觉得章棉朵唱的真不错，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也把握不住市场的风向，在这方面，自然还是以何宝珍的意见为主。
何宝珍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仍然沉浸在思绪之中，而当胡中书提高声音，再次问起的时候，何宝珍才回过神来，面露复杂的对胡中书说道：“不错，很好，很棒！”
胡中书露出笑容：“你认可就行。”
何宝珍低头沉默了一下，而后忽地站起身来，向胡中书鞠躬道：“胡总，很抱歉，我作为艺人部总监，三叶草的经纪人，没有能发现章棉朵的潜力……”
胡中书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虽然我也知道小棉朵有这方面的潜力，这也是当初我送她进三叶草的原因，不过和阿娇他们比，小棉朵各方面还是有些不如的。”
何宝珍欲言又止，因为她仔细一想，也真的正如胡中书所说的这样，即便章棉朵如今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但是跟关婷娇相比，依旧是让人感觉稍逊半筹，当然，虽然与关婷娇没办法抗衡，但却是能跟周子玉一较高下的。
总之，对于章棉朵，何宝珍承认自己以前的确是看走眼了，此刻对于章棉朵的认知在这一首歌里瞬间就把拔高了不少。
“那么，这首歌交给章棉朵演唱发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胡中书再次确认道。
何宝珍沉吟了一下，最终点头道：“没问题，这首歌的曲调和风格，跟章棉朵的嗓子意外的搭配，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倘若这首歌交给阿娇或者子玉来唱，断然是出不了这种效果的，阿娇的嗓音适合高亢的曲调，这一点跟葛清琦是很像的，而子玉则适合中性的歌曲，让她单独说唱可以，单独演唱这种声线细腻的歌，还不如交给阿娇来演绎，但是，相比较之下，章棉朵的嗓子反而最合适！”
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和理由，也是从内心里承认《小小》这首歌跟章棉朵非常匹配。
胡中书再次露出笑容，自己的亲人能够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他心里当然还是很舒服的，“其实就连我都很惊讶，没想到小棉朵能唱的真好，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没想到何总你也是相同的看法，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这是最终的录制版本，稍微修改一下应该就可以在近期发行了。”
“现在发行？”何宝珍摇头道：“现在奥运会期间，全面关注的都是奥运赛事，而且如今各大音乐平台的热歌榜全部都是奥运歌曲，现在是没有一个歌手敢在这个时间段发新歌的。”
“酒香不怕院子深，更何况，这还是韩森亲自作词作曲的歌曲，本身就是最大的卖点了。”胡中书认真的说道：“远征已经沉寂太久了，业内几乎都忘掉了远征当年创下的记录，既然如今能拿到这样一张好牌，就应该立即打出去，提振士气！”
何宝珍闻言，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没有立即下决定，因为她真觉得时机不是很好，如果凭白浪费了这么一首好歌，岂不是太亏了？
仿佛是看到了何宝珍的顾虑，胡中书笑道：“不用担心什么，韩森这个名字，就是一个最好的金字招牌，只要发布了，就不愁没人来。”
“而且刚刚你也说了，因为奥运赛事等原因，如今各大音乐平台的热歌榜前列都是奥运歌曲，没有一个歌手敢在这个时间段发新歌，那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一个机会，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对奥运会以及奥运歌曲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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