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舒也说过他以前和现在不一样，好像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等一下，我给你看看他以前的照片你就知道了。”
说着，云舒蹲下，打开书架下边的箱子，翻找了一下，没看到相册的踪迹。
“肯定被他藏起来了，你坐着看一下，我去问问他放哪了。”
乔予很想说算了，但抬头只见莫妈妈的背影，忍不住低声笑。
看得出他妈妈很幸福。
就像莫舒之前形容的，有点任性。
绕过书架，走到书桌前，转身看着后面的书架，之前从视频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什么都没变，感觉很不真实。
回想起第一次她在书架上看到的那张照片，她走到书架边，目光落到被倒扣在书架上的相框，伸手拿起来。
照片上的女子穿着明黄色短袖，手里拿着证书，笑得明媚。
这是她大二上获得第一个奖项时的场景。
从拍摄角度来说，拍这张照片的人应该坐在舞台正中央。
如果是莫舒照的，那也就说，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经在关注自己了。
虽然之前他有说过，他很早就认识自己，但在他的房间看到自己的照片，好像更加确定。
把照片摆放好，乔予又随意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乌合之众》，刚打开，就从里面掉出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后面写满了“予”字，乔予笑着看着各种字体，其中的楷书和行书她很喜欢。
她听过不少人的告白，收到过的情书更是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此刻的感受。
有点窃喜，又有点担忧。
这人到底有多喜欢自己？
把明信片放回书里，转身回到书桌前。
书桌前的书架摆放的出了书籍，还有一些漫画人物的手办，以及一排玩具模型。
乔予摸了摸那个积木拼装的小猪，坐在书桌前。
书桌左上角摆放一盏简约的黑色台灯，旁边是一个灰色不规则笔筒，桌子中间是平板电脑，旁边放着几个笔记本，摆放很整齐，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书架，视线落在书架顶部的一个盒子。
“那小子不肯告诉我，肯定是怕你知道以前他那副鬼样子，你嫌弃他。”
云舒笑着走进来，再次环视了整个屋子，“他和他爸一样，无趣的很。”
“阿姨，你和我讲一讲莫舒小时候的事吧。”
乔予想了解他，了解他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示的那个莫舒。
“小莫从小一直跟在他外公身边，直到高中我和他爸稳定下来，才接他来的C市。”
云舒说到这儿，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那个时候我和他爸都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他，他外公是个偏执的人，所有后来小莫在那边闹出不少事。”
听到这，乔予还不太明白，莫舒小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他逃课，打架，还给自己染了一头黄发，跟个小混混一样。”
说到这，云舒笑了，“本来有照片的，不知道被他藏哪里去了，你如果真的想看，你找他要，他会给你的。”
实在很难想象染着黄毛的莫舒是什么样子。
“他那个时候比较叛逆，被他外公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他倒是不记仇，没闹过离家出走。”
乔予现在才明白，原来不离家出走也算是好脾性。
想当初她十点以后回家的后果都那么可怕！
人比人气死人。
“而且他从小成绩好，虽然偶尔打架闹事，但每次都事出有因，也会自己处理好，他外公也管不了，直到后来接他到C市，性子才收敛些。”
“确实，高中老师管的严，打架闹事后果比较严重。”
乔予接的当初她们高中的教导主任每周都会念几个处分，时刻提醒他们老实点，背了处分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不不不，你想错了，他初初转来这边读书，所有的男孩子都跟着他屁股后面跑，他带着他们班的人和高年级的男生抢男球场，被人打进医院，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还给他拍照纪念了。”
看见莫妈妈兴奋的样子，乔予忍不住跟着笑，想不到莫舒的青春这么丰富。
“那他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莫妈妈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床头柜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相框。
“他大二下的时候，为了救同班的一个男同学，被一个高三的男生打进医院。”
“伤的很重吗？”
云舒强颜欢笑，“现在都好了。”
“他要强，后来他从小最后的朋友小贺坐飞机过来看他，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后来就再也没有闹过事。”
乔予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相框。
是两个男孩子站在江边的背影。
“他和你说过小贺吧？”
“嗯，贺昀钦，他和我说起过。”
但没想到这个人对莫舒这么重要。
“其实从那以后，小莫的性子就变得特别阴沉，用他爸的话说就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阴沉？这个词用在莫舒身上怎么也不匹配。
在她眼中，莫舒是温柔的，他的眼睛永远澄澈，干干净净，是她见过最明亮的一双眼睛。
“是不是那个高三的男生找他麻烦了？”
云舒摇头，“自从发生了打架那件事，那个孩子就转校了。”
“后来呢？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云舒冲她微微一笑，“后来他上了大学，在家的日子不多，也许是长大了，脾性好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
云舒拉着她的手，“我和他爸都很感激你。”
“感激我？”
乔予不太明白她的话。
“他大四开学不久，突然打电话给林嫂，说什么要学熬姜汤。”
说到这儿，云舒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目光，“在那之前他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人，突然要学熬汤，我和他爸都怀疑他是不是又要搞事，吓得我们连夜到学校。”
听她讲到这儿，乔予忍不住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也是这样的人。
“后来去他宿舍楼下没等到他，却看他抱着保温杯走在雨中，那副失落到绝望的气息，把我们吓坏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当时真的把我急死了。”
云舒此时想起那个时候眉头都蹙紧了。
大四的时候？那不就是她大一吗？
乔予记得她们大一开学新生军训，一连几天都下雨，但军人的精神就是风雨无阻，所以他们那一届悲惨的在雨中站军姿，可怜兮兮的，后来她还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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