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掌门。”
段嫣恭恭敬敬地向南寥寥行礼。
“不必如此，我见了令狐师弟，他身体已经复原，还嚷嚷着明天就要去学堂上课，段师弟，辛苦了。”
说到令狐白，南寥寥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对他来说，师父的关门弟子，是他一个精神寄托。
没有比令狐白的安好，更让南寥寥高兴的事情。
想着，他真心实意地对段嫣说了一声：
“多谢。”
“掌门师兄不必如此，令狐师弟遭此大劫，皆因我而起，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段嫣老老实实地说道。
南寥寥沉思了一会儿，“师弟不必过多自责，当日之事与你无关，碧玺多行不义，你也是受牵连之人，不要过分苛求自己。”
他安慰了段嫣几句，似不经意地问道：
“那碧玺修为奇高无比，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解开碧玺的禁制？”
段嫣知道，这才是掌门召见自己的重点。
他也没有隐瞒地意思。
于是说道：
“昔日，我曾前往雷母山，采一株五百年的雷云藤，在雷母山上，我见到了一群吞云蛟，他们法力无边，修为不知几何，其中最厉害的名叫晁晟，乃吞云蛟老祖，当地的百姓，都称其为雷神。”
“晁晟？”
南寥寥觉得这名有些熟悉，犹豫了一番，他问道：“他和晁师弟的关系是……”
他记得仙人峰的晁鹰，也是来自雷母山的。
“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或者关系不大。”
段嫣摇摇头，“当地百姓，自称是雷神的后人，雷神姓晁，他们也姓晁，话虽如此，嫣以为这和‘炎黄子孙’之说，并无多少区别。”
“原来是这样啊……”
南寥寥有些失望。
吞云蛟是很厉害的，但也是极难驾驭的。
晁鹰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也就难以搭上吞云蛟这条线。
不过……
南寥寥看向段嫣，非常感兴趣地问道，“莫非，给令狐师弟解开禁制的，就是那位雷神晁晟？”
“并非晁晟。”
段嫣实话实说，“师弟本是想寻那位吞云老祖，那些吞云蛟的修为远高于我，我看不出他们的修为究竟几何，他们性情阴晴不定，与我也无甚交情，我冒然上门，只想若付出一些代价，能解开令狐师弟的禁制也是好的。”
“当日，我带着令狐师弟到达雷母山时，我想寻的吞云蛟老祖并不在，是山上另一条吞云蛟解开的禁制，那些吞云蛟长得都差不多，我并不知是哪一条。”
段嫣隐约猜到南寥寥的用意。
放眼整个修真界，他们合欢派并非什么大宗门。
如今东洲大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们合欢派若能找个强大的倚仗，在这乱世中，也算是有个依靠。
可吞云蛟显然不是什么靠谱的伙伴，他们虽然异常强大，但性情阴晴不定，对人修也没有多少好感，做事情都凭自己的喜好。
掌门师兄想走这条线，怕是行不通的。
好在，南寥寥并非什么固执的人。
在段嫣这番话结束后，他已经意识到，吞云蛟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他很信任段嫣。
虽然遗憾，但也只能这样算了。
“哎，若是可以，还是要表示一些感谢，不知师弟对其习性可有了解，他们治好了令狐白，无论人家需不需要，我们总要表示一下感激。”
南寥寥说道。
“雷母山各种资源匮乏，他们常年生活在雷母山之巅，掌门若想表达感谢，不若送一些中原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段嫣建议道。
“这个，会不会太单薄了？”
南寥寥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将这个事情放在一边，“算了，此事再议，还是接着说令狐师弟的事情吧。”
“我听令狐师弟说，你带他回家了？”南寥寥好奇地问道，随后又补充道，“当年，我曾见过令狐师弟的父亲一面，对方修为极为高深，但对我等却异常不屑，他可曾为难你？”
“倒是不曾，令狐师弟在落霞山修行，他总不至于为难我这个合欢派弟子。”
段嫣摇摇头。
想着，一道金光，段嫣手中多出一个圆圆的果子，正是先前令狐珏送给段嫣的百果。
“临走之前，令狐前辈送了这个。”
段嫣将鲜红的果子，放在南寥寥面前，在南寥寥诧异的目光中说道：
“此为百果，乃狐族独有的异果，服下可破除迷障，不会沉溺于幻境，与修行大有裨益，师兄可服下。”
“我听令狐师弟说，有点苦，但回味甘甜，不好吃，但也并非难以下咽。”
南寥寥极快抓住了段嫣话中的重点，“令狐师弟说？你没有吃过？”
“总共就两个果子。”段嫣无奈地说道。
“那你自己吃吧，我不要。”南寥寥果断说道。
他虽然对段嫣手里的百果很好奇，但也知道，那是令狐珏送段嫣的，不是送自己的。
他还不至于抢师弟的东西。
“掌门师兄修为越高，于我们合欢越有益处，师弟回来之后，听说师兄这一段时间为了宗门的事情，异常忙碌，不仅没有时间打坐吐纳，连换衣服的时间也没有，就算为了宗门，也请掌门师兄服下这枚百果。”
因为百果还有一个功效，就是安神。
段嫣很久以前就发现，他这位掌门师兄，印堂青黄，眼底发沉，似心有郁结，对于修真者来说，心思重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一直记挂着此事。
百果除了破除幻术，稳固心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安神。
段嫣所修功法乃《罗汉心经》，随着修为提升，七情六欲的缺失，他日后极难有强烈的情绪波动，百果对于他的帮助不大。
但对于南寥寥，却是大有助力。
在令狐珏送给段嫣百果那一刻，他就决定，将这个果子转赠给掌门师兄。
他相信，令狐前辈也看出来他不打算自己服用。
南寥寥望着段嫣，心情复杂。
除了他这位师弟，偌大个合欢派，大概没有人会关注自己修为和心境。
更不会将只有一个的好东西，拿出来分给自己。
他觉得鼻子有点堵，喉咙有些哑，“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服下的，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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