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教导主任的一声怒吼瞬间让教室里的人蜂拥而出，他们挤在一堆趴在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巴巴着想第一时间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走廊上一时间闹哄哄的。
剩下尤东寻与余夏在教室里大眼瞪小眼。
尤东寻的声音不高，但正处于变声期晚期的深沉沙哑却意外地余夏听了个清楚。
余夏看着他眨眨眼，等反射弧绕了回来才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句，以此示意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那是牛逼哄哄的竞赛。
尤东寻眯起眼来，“啧”了一声后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知道竞赛的含义么？”
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三岁儿童。
有了这个认知，让余夏心底稍稍有了点不爽的情绪，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挺了挺胸，昂着头道：“当然知道。”
……不就是看谁分高，然后再奖励二十分吗？
“嗤。”尤东寻笑出声，过了会儿抽走她桌上的手机。
余夏的手机密码很简单，四位数，她就直接4321。
他很快找到那张关于物理竞赛的照片，反反复复逐字逐句看了三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在最前面还设了条前提：物理成绩优异者。
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带着节奏一下接着一下叩打着桌面。
尤东寻磨着牙，一副“劳资看你还想怎么钻空子”的模样，“看到没？”他拿手点了点，“就这几个字。”
“就算没有这几个字，学校为了自己的声誉着想，也只会派成绩好的去考。”
“……”
不经意间又对上那双干净清澈的大眼睛，尤东寻拧起的眉头稍稍放平，半晌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放轻语气，“你以为那么容易？”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省的人在竞争，得一等奖的概率能有多少？”
末了，忍不住发笑，“我都没有拿那二十分的信心，你口气倒大。”笑意由胸腔震动着发出。
“……”
如同一盆凉水忽的从天而降，浇地余夏措手不及，她发现，自己一时之间居然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即便如此，余夏还是有点不太服气，她撅起嘴哼了哼，“那我还是要努力的。”
“嗯”尤东寻点头。
他对她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是高度赞扬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
余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起了床。
其他三人还沉睡着。
她蹑手蹑脚的放轻声音，在这十几分钟的洗漱时间内都没有打搅她们。
也没有什么需要打理的，柜子里的衣服还都是夏季的短袖，她捏着比了比，找出一件在触感上感觉稍微厚一点的，套上。
校服的拉链也直接拉到了脖子上。
直到出门后，她才呼地松了口气。
外面扑面而来的冷风瞬间让余夏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天气预报说，下周开始有冷空气来袭。
她紧了紧身上不抗风的校服外套，插，上耳机，手机里放着很振奋人心的歌，驱赶完睡意，她走下了楼梯。
为了不特立独行，她的早锻炼也跟着学样儿，不打拳只跑圈儿。
每天五圈是最低要求。
关于那物理竞赛，余夏经过一夜的辗转思考，也想通了不少。
不限年级的话，对她这种高一学生而言。
……太不公平了。
与其自己上赶着送死，不如再沉寂沉寂，等待未来厚积薄发的一刻。
音乐很振奋人心。
一天之际在于晨，大早上的听这个……余夏觉得自己能保持一整天的昂扬斗志了。
学校里像她一样起得早的人大有人在。
有的人直接去了教室不浪费一分一秒地埋头苦读，也有的人会像她一样，先锻炼锻炼再说其他。余夏盯着在自己前面五六米的女生，长发扎成马尾辫，跑的时候一甩一甩的，出奇地吸引目光。
她……有点羡慕。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操场上晨练的人也越来越多。
跑完后，余夏才感到身体在回暖。
她抬起头来。
眼睫微颤，慢慢地就眯起眼来，秋冬之际初升的太阳格外红艳。
才星期三，她抿着唇想，还得爬次墙，出去买几套衣服御寒。
正想着，尤东寻的电话就来了。
余夏盯着来电显示眨眨眼，然后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才接起：“喂。”
“早饭你要吃什么？”似乎是才睡醒没多久，尤东寻的声音沙哑极了，还带着小情绪，“我给你带。”
闻言，余夏摸在树干上的手一顿，原本微微眯起享受晨光的眼倏地睁大。
她吃惊道：“你起了啊？”
“嗯。”他冷淡回答。
沉默了一两秒，尤东寻皱着眉催问：“吃什么？”
食堂的人逐渐增多，熙熙攘攘的。
……他可没有足够的耐心。
余夏想了想，“包子和豆浆吧。”
紧跟着又扭捏了一会儿，垂下脑袋看着磨着地面的脚尖不大好意思地道，“……包子要大肉包，四个吧。”她还是少说了一个，怕自己这么会吃吓到对方。
“好，你先去教室。”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挂了电话。
“……”
不去食堂的余夏给室友们发了微信。
说不能给她们带早餐了。
纠结的是她们三个的饭卡都还在她手上。
偶尔，毛巍慧她们想睡个懒觉时，就会拜托余夏给她们带几个青团。
没想到今天这个偶尔要泡汤了。
还在梳头发的朱娇瞟见手机屏幕亮了，她倾过身一瞄，喊了出来：“动作快点，阿呆今天不带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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