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善如流的坐下,面上假装淡定,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淡定,毕竟皇上这一次没有亲自扶她起来。
一时间,整个殿内静的可闻针落,皇后越发的不淡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放柔了声音:“皇上,不知您要跟臣妾说什么话?”
“今日在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情,梓潼可曾听说了?” 皇上慢悠悠的问道。
皇后确实满头冷汗,她若是说听说了,岂不是代表她时时刻刻关注着前朝的事情,她若是说不知道,只怕皇上会觉着她失职。
就在皇后纠结的时候,皇上却说:“今日,庆功宴上,有人弹劾张帆,说他失职,差点害死长庚。”
“皇上!这绝对是谣言!”皇后连忙跪在皇上的脚下喊冤,一脸的急切,“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张家驻守西南多年,多少张家儿郎马革裹尸,为国捐躯,一心为了朝廷,为了百姓,长庚是九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张家忠于皇上,又岂会犯这种谋逆的大罪,请皇上明察!”
皇后心中很是惶恐,她知道皇上一定是信了,所以才会将她叫来说这些,若是不信的话,也就一笑了之了。
对于皇后的辩解,皇上只是淡淡的瞧着她:“梓潼,朕知道你是个好的,但张家的心思,你又如何能左右?无论怎么说,长庚在西南遇见的危险总是真的,张帆放弃长庚的事情总是真的,朕不计较,完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张家为朝廷驻守西南多年的份上,并不代表张帆做的对。”
皇上的语气淡淡的,但话中的指责可谓是很重了,皇后的心拔凉拔凉的,暗道张帆也太不谨慎了,竟然露出了如此大的破绽,让皇上心中对张家有了嫌隙。
可张家若是完蛋了,她亦不能独善其身,她打进宫的那天起,就明白自己和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后来经过华妃娘家的事情,她更是看透了这一点。
什么君王宠爱,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
只是瞬间,皇后就有了决断,抬眼看着皇上:“陛下,张帆将军作为统帅多年,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士兵,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臣妾这就去修书问问清楚,一定给昱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长庚,这一次在边关竟然出尽了风头,就连臣妾都替他开心。”
“是吗?你真的开心吗?”皇上睨着皇后,“你是不是当朕傻了?不知道京城那些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什么战神,若不是你在从中推波助澜,长庚的名号不可能如此响亮。”
他竟然知道?皇后有些震惊,一时忘了掩饰表情,不可置信的盯着皇上。
皇上冷笑一声,“梓潼,你我夫妻多年,对于彼此的都是心知肚明,朕知道你是怕长庚抢了太子的风头,所以你才将长庚推到风口浪尖上,朕都理解你,所以这一次没有阻拦,但是朕并不想看到你再做这样的事情。”
“皇上,您误会了,臣妾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臣妾不过是见长庚太优秀了,很是喜欢,所以便跟几个夫人碎嘴说了说,并不是故意要害长庚。”皇后忙为自己辩解,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可能承认的。
对于皇后的强词夺理,皇上有些不悦了,多年来,他一直能从皇后的身上找到安慰,找到自信,但今日皇后竟然想糊弄他,这让他有些疲惫。
捏了捏眉心,皇上摆摆手说道:“起来吧,朕心里清楚,朕也说了不怪你,这都是写无伤大雅的事情,只是你必须敲打敲打张家,否则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两人夫妻多年,皇后一眼便看出来皇上是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歉:“臣妾错了,臣妾往后再也不会惹皇上生气了。”
她往前跪了一点,将脸贴在皇上的腿上,就像他们新婚燕尔那样。她明显的感受到皇上的身子僵了一下,片刻后,皇上摸了摸皇后的脸,“起来吧,身子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皇后顺势起身,恭敬的跟皇上道谢:“多谢圣上宽宥,臣妾定不再犯。”
“跪安吧。”皇上拿起奏折忙了起来,皇后退了出去。
一出养心殿,皇后的脸色阴沉的能滴水,问自己身边的宫女,“太子呢?可到了翊坤宫?”
“回娘娘的话,太子爷已经到了,正侯着呢。”宫女瞧着皇后面色不佳,回话格外小心翼翼。
皇后点了点头,加快速度回了翊坤宫,却看见太子正在宫女调笑,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个笑颜如花的宫女说道:“将这个贱婢拉出去填井。”
宫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求情:“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绕了奴婢吧。”
“母后!这也太残忍了,如此娇滴滴的人儿,你若是看不顺眼,就上给儿臣吧。”太子顿显自己怜香惜玉的本事,笑着替美人求情。
岂料皇后狠厉的瞪了太子一眼,骂道:“混账!你这个混账,整日就知道玩女人吗?”
被皇后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怒骂,太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伺候的宫女见母子两人剑拔弩张,连忙将跪在地上的宫女拖了出去,关上了门,任由母子两人解决她们之间的问题。
宫门嘎吱一声关上,太子见四下无人,又笑了起来,将皇后搀扶着坐下,“母后,谁惹您生气了?告诉儿臣,看儿臣不扒了他的皮。”
“哼!你也就是嘴上说说,你若是真有本事扒了那人皮就好了,你可知道你父皇现在有多护着宋长庚那个贱种?”皇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看她的模样,简直恨不得将宋长庚生吞活剥了。
听见宋长庚的名字,太子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又是因为他,他可真是太能作妖了,还没回京,就搞了个战神的名号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打了胜仗一样,孤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准备收拾他呢。”
“你准备怎么收拾?他现在风头正盛,你父皇又极为庇护,现在动手根本不是明智之举,只会惹得你父皇更加厌恶咱们母子。”皇后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谁说一定要自己动手了?”太子摸了摸下巴,阴邪的笑了笑,“母后你也知道,看宋长庚不爽的人又不止儿臣一个,我看五弟好像比我还要更恨宋长庚,不如就借着他的手来除掉宋长庚好了,谁让他如今风头这么盛呢,活该!”
皇后仔细思索着太子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说:“你先不要着急,等母后想清楚再说。“
太子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对皇后的话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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