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 狐仙把那只公狐狸扔给了纪歌，说是随他处置，但到底纪歌还是不会真的就对那只小公狐狸下黑手，做成狐裘衣衫的。
但总是提溜着公狐狸的尾巴到处走也不是那么回事, 纪歌瞧着小公狐狸滴溜溜直转的绿豆小眼就知道这货心里一定是一肚子坏水，要说真的放手，那怕是转眼就能给跑没了。
“道长您看，我留在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公狐狸被迫体型缩成了幼崽模样，赤红的皮毛油光水滑，倒是要比先前龇牙咧嘴的样子看上去可爱多了, “要不咱们打个商量, 您别告诉狐仙长老, 我, 我会使千里摄物之术，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您取来！”
纪歌诧异道：“你还会偷东西？”
公狐狸还以为他这是心动了，连连点头：“会的会的, 您就是想要皇宫里的贡品我都能给您偷来！”
“看来你的这笔账上还要加上一笔。”纪歌突然一板脸色, “本来只打算把你修为压制了扔去道观静心修炼上几年, 现在看来，还要从长计议！”
一听他这么说，公狐狸整个身子一僵，想抽自己嘴的心都有了。
“师父想要留下它？”
长琴收拢袖摆斜了那公狐狸一眼, 就算公狐狸的皮相变得再如何受欢迎, 在他这里或许压根就和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般, 从未入过眼，“冬天拿来暖手还尚可，但如今日渐回暖，养着它还要提防它逃跑作恶。”
纪歌听长琴这样说，也颇嫌弃：“啧。”
公狐狸：“嘤。”
纪歌和长琴不过随口拿这只犯错还不自知的小狐狸开涮而已，长琴倒是的确提醒了他要防止给了这只显然还滑头滑脑的狐狸逃跑的机会，如此一想，纪歌试了试点开了自己的宠物一栏，想要把这只公狐狸给塞进去。
公狐狸在纪歌的手上消失了，转而便跳出了系统提示。
系统：恭喜侠士收获宠物，赤狐·墨阳！解锁宠物奇缘系统，获得江湖声望10点，目前江湖声望428/10000，请侠士再接再励！
他无声念了一句“召唤”，读秒结束时，那只公狐狸便端坐着出现在了面前的石砖地上。
然而要是仔细看那公狐狸的眼神，却能发现他仿佛是被吓懵了，过了好久纪歌试着叫了声他的名字，公狐狸才抖了抖尾巴，全身的赤色皮毛都炸了开来，整只狐都感觉不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方才我是去了哪里！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地方！”
“哦？”纪歌听了意味深长，“你若是想跑，违逆我的命令，或是未经我的允许擅自离开我方圆一公里的范围，施加在你身上的术法可是会自动把你拉回刚才那个地方的。”
虽然他不晓得这只小狐狸被他驯服后又重新召唤出来的这段时间内去了哪里，但是瞧着它如此惊慌后怕的模样，觉得这也是件好事。
于是两人在客栈的房间里暂时多了那么一件毛茸茸的摆设，连栓绳都不用上，墨阳只要一动念头想要跑路，他就会被收回召唤。
几次往来一多，一次十二个时辰后纪歌才恍然记起把他放出来时，墨阳就变得皮都不敢再皮那么一下，怕纪歌真的不想再将他放出来的话，他或许就要永远困在那个充斥了混沌无名的压迫，不会真的压迫到他，但压力永远如影随形的地方了。
果然有了威胁，公狐狸墨阳对他显得畏惧了许多，跑是不可能跑了，这辈子都不会跑了，打又打不过，就是寄人篱下被撸几把毛，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狐生艰难啊。
*
而时间很快，就到了一个月期满。
这一个月来，纪歌虽然没有将那画皮鬼抓住，但整个太原城里却再无命案发生，人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健忘的动物，要不是死者新坟犹在，或许有人都要怀疑到底有没有这挖心妖怪一说。
客栈里的小二照例收了纪歌付的银钱，掂了掂，有些无奈道：“道长您这是还要再住一个月？”
“恩，此妖一日不除，在下便一日不离开这太原城。”
“那道长，”小二声音低了些，“我这里听说，这一个月来没有人少颗心，但是死了许多牲畜，什么牛啊羊啊，除了被掏走了心之外，肉都少了好多啊。”
纪歌疑惑看向他，沉吟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原来画皮鬼不是一直没有在夜间出来作案，而是他找错方向了吗？
可是要想维持人皮的美艳外表，它必须食用人心，牲畜的心脏一时可以替代，但终究不能代替蕴含了精气，能够将皮囊与骨骼逐渐接连甚至融合起来的人心。
“是赵屠夫一直不敢说，最近买肉的人也多，所以这些畜生的肉处理一下也能卖出去，要是他说了这是妖怪杀的，哪里还有人敢上他哪儿买肉啊。”
“那缘何，今日此事，又公之于众了呢？”长琴的手在琴弦上停了下来。
“哎，”小二一听这个问题，也有些茫然，“街上大家都在传，我也不晓得是谁第一个传出来的呀。”
就在纪歌以为这真只是一个流言时，却没想到小二出门并没把这个流言听全，而流言的后半段那可就要命了。
因为屋内的茶碗被他一不留神给打翻了，于是纪歌本来是随手披上外衫，只打算去楼下大堂里喊小二重新泡一壶茶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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