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你在想什么?”拉尔夫满心疑虑地问道,因为他注意到了凯瑟琳恍惚的语调和不恰当的措辞。
“我是在想你——嗯,我发誓。我想的都是你,但你在我脑子里总以各种奇怪的形象出现。你摧毁了我的孤独。要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看你的吗?不,你告诉我——你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都告诉我。”
刚开始他说得断断续续,后来说得愈发流利和热情起来,接着他感觉到凯瑟琳慢慢向他靠近,像个孩子一样地听着,像个女人一样对他满怀感激之情。中间凯瑟琳还会时不时打断他的话。
“不过话说,站在我家门口望着窗户,那可真傻。要是威廉没看到你,你会回家去睡觉吗?”
面对凯瑟琳的嗔怪,拉尔夫连忙回应,一个像她这般年龄的女士居然失魂落魄地站在京士威道看着车水马龙,也是够奇怪的。“但那是我第一次明白我爱的人是你!”凯瑟琳嚷嚷。
“从头告诉我吧,”他恳求。
“不要,我讲不清楚的,”凯瑟琳称。“我肯定会说些蠢话——什么火焰啦——火。啊,我不能说。”
但拉尔夫说服了她,她只好支支吾吾开始描述,那模样拉尔夫看着极为可爱。当提到暗红色的火焰时,她变得极度兴奋,在拉尔夫眼里真是一幅美妙绝伦的画面啊;还有那周身缭绕的烟雾,让他觉得他已经跨过门槛进入了另一个人的朦胧思想世界里,那是另一片宽广的天地,如此黯淡,在一闪而过的光忙中闪现,然后又陷入黑暗,被它吞噬。这时,他们走到了玛丽家的街道上,但由于两个人都沉浸在所见所想中,所以在路过玛丽家时都没能抬头看一眼。此时的夜里,没有来往的车辆,街上空无几人,所以他们可以一直手牵着手向前漫步,不时举起手来,在深蓝色的夜幕上空点点画画。
通过这些亲昵的举动,两个人表现出一种深切的幸福,一种清晰明了的状态——一方稍微动动一根指头另一方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而且一个简单的词比一句话更能说明问题。最后他们慢慢陷入了沉默,沿着思想的黑暗道路,朝着远处走去,感觉像着了魔似的。凯瑟琳和拉尔夫是最后的胜利者,是生活的主人,但同时也沉浸在火焰中,献出自己的生命来增加光明,以此证明他们的信仰。因此,他们在玛丽·达切特家的街道上来回走了两三次,直到看见一个模糊的黄色窗子里亮起了灯,他们也不知为何便突然停下了脚步。那微微亮光在两个人的脑海里燃烧起来。
“那是玛丽家的灯光,”拉尔夫说。“她肯定在家。”他指了指街对面,凯瑟琳的目光也随之望了过去。
“这么晚了,她是自己一个人在工作吗?是在忙些什么?”凯瑟琳问。“我们不要去打扰她了吧?”凯瑟琳加强语调说。“我们能给她什么呢?她也很幸福啊,”凯瑟琳接着说。“她有自己的事业。”她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紧接着就扑簌簌掉了眼泪,窗子里透出来的光芒好似一片金色的海洋。
“你不想我过去找她吗?”拉尔夫问。
“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告诉她你真正的想法,”她回答。
于是,拉尔夫很快穿过马路,走到了玛丽家的楼梯上。凯瑟琳站在他离开的地方,望着那扇窗子,期待着一会就能看到有人影走过;但她什么也没看见;百叶窗那儿什么都看不出来;灯也没有被挪动过。在黑暗的街道上,这扇窗向她发出了信号;这是一种胜利的象征,它将永远闪烁着,而不是终将在死亡的坟头熄灭。她努力向这黑夜宣告自己的幸福,仿佛是对她的一种致敬;她毕恭毕敬地将它捧出。“看看啊,它们在燃烧!”凯瑟琳心想,而这整个伦敦似乎都燃烧成了熊熊火焰,火气冲天;但凯瑟琳的视线又回到了玛丽的窗前,心满意足地注视着。她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人影从门口出来,慢慢地、不情愿地走到她站的地方。
“我没进去——我没法这样做,”拉尔夫突然住口。他站在玛丽家的门外,克制自己不去敲门;如果玛丽出来了,就会在门口找到他,这时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哽咽着说不出话。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看着那被照亮的百叶窗;那是玛丽对他们的一种表达,那是女人内心深处一种既不带有个人情感色彩的表达,同时又代表了内心的宁静;她在深夜里做计划——是为了一个他们俩永远都不会知晓的世界的美好。接着两个人的脑海里闪现出其他人影,在莎莉·希尔——拉尔夫以为——的带领下一个接一个经过。
“你还记得莎莉·希尔吗?”拉尔夫问。凯瑟琳听闻低下了头。
“你妈妈和玛丽呢?”他接着问。“罗德尼和卡桑德拉?你在海格特区的姐姐琼?”他数着数着便停了下来,他感到这些人之间有着难以名状的联系,但嘴里念着她们的名字,却又无法解释这种联结。在他看来,她们不仅仅是散落的个体,而由连贯凝聚的事物构成;一个井然有序的世界在他眼前呈现。
“一切都如此轻松自如——如此简单,”凯瑟琳引用了莎莉的话,希望拉尔夫明白她是在顺着他的思路走的。她觉得拉尔夫在努力拼凑出一套艰苦而基础的信仰,既不统一,又不独立,没有受老信徒们影响形成统一用语。于是拉尔夫和凯瑟琳共同在这困境中摸索前行,那些未完成的、未实现的、天马行空的、无回报的愿望,都如同幽灵般地走到了一起,一切都变得如此完整和令人满意。就现状来看,未来定会更加精彩辉煌。很快就要写书了,既然写书肯定要在屋子里,所以屋内定要有壁挂,窗外定要有一片土地,从土地望过去要看得到地平线,或许是成片的树林和山丘;在斯特兰德大道上的大办公室附近,他们给自己规划了一处好住宅,现在是时候坐车回切尔西,对未来有个交代了;尽管如此,在他们俩眼中,不可思议的是,未来在一盏大灯投射的金色灯光下游泳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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