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雨中游过来，脸正正地对着莫有钱，嘴角还扬着笑。蓝色的头发贴在脸上，半透明的尾翼隐匿于雨帘上下摆动，“又见面了，莫有钱，哦，是M国的王。”
“洛伊......你果然还是来了。”很嘈杂，声音都被大雨湮没。
一个用力，洛伊轻巧地划过塔台栏杆，又回过身变成萝莉的样子，跟莫有钱站在一起，“你知道吗？跟我们的王一样，你赢不了。”
“最近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这个。”莫有钱没有看她，依然望着什么都看不清的远方，洛伊搅起的风扫动雨丝，前额的头发湿了，有几根触到眼睛，莫有钱伸手撩拨几下，潮湿中，鸡窝头都服帖很多。黑暗中侍卫们什么都看不清，他们只能以莫有钱的召唤作为行动指令。
“在地面看雨跟在水里是不一样的，王宫很深，我喜欢下雨的时候呆在离水面很近的地方，”洛伊小声地说，因为全神贯注，莫有钱居然听得很清，“你快死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莫有钱疑惑地眨眨眼，想到自己吃嘛嘛香，实在想不通这四个字从何说起，“我快死了？”没在撑伞的手摸了摸脸，凉凉的，完整弹润，“你们水妖族最近流行恶作剧？话说回来，下一步，洛伊是要做王的吗？”既然不想侵略，就只能靠跟每个族群打感情牌来维系和平，嘴皮子功夫必须安排上。
“跟你没关系了，因为你真的快死了。”洛伊又重复一次，突然觉得有些冷，莫有钱仔细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没有，冷也不过是因为温度，心说难道这是一种暗示？只要对一个人不停说你要死了，他就会被自己给吓死，只是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摸不透对方究竟想干嘛，又不想把关系搞僵，莫有钱只能尴尬地站着，甚至不敢换手撑伞。
突然周围变得很亮，光线充盈到有些刺眼，莫有钱回身，洛伊突然跳回雨里，沐沐跟小影站在对面，匆匆跑到身边的还有珂茵奈，“没事吧爸爸，幸好玖梨知道你会在塔台看雨。”没有化身称红色小龙，但她还是向雨中的人鱼吐出火信，不过洛伊很轻易地躲开了。莫有钱站到所有人前面，轻轻拽回有些愤怒的珂茵奈，“她没有攻击爸爸。”
洛伊见状又回到栏杆，这次她直接坐在上面，那抹尾巴上流光回转，无意间展露的美好最为致命，“我一直在等今天，你们的爸爸，莫有钱，他要死了。”
“这种暗示人多也有用？”莫有钱无奈到很想现场做一百个俯卧撑，但眼下情况紧张，这种做法会显得人不太稳重，只能作罢，“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总之大家和平相处，你有意见可以提。”
“是茶水，你每天早上都会喝的，那里面被放了你们人族的化工废料，是很久前收集的，真高兴能派上用场。”洛伊也把额前挡到眼睛的头发拨到一边，“按计量算，你马上就要死了。真的，我很认真。”
“那个不是玖梨或者珂茵奈送的吗？怎么可能......”
“不是爸爸，我们从来没做过那种事。”两个萝莉近乎异口同声，她们一个在旁边，一个直接爬到肩上，来回找着异样，“哪里不舒服，爸爸，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莫有钱一手拉住一个萝莉，“没有，爸爸没事，大概在地球吃多了垃圾食品所以很有抵抗力，我更想知道是谁，那个在M国的水妖族，究竟是谁？”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水妖族成员呢？人族也有可能吧？沐沐，告诉你们的王，是谁。”洛伊的语气很淡，“死前让他知道真相。”
玖梨和珂茵奈表情复杂地看向沐沐，“真的是你？所以那些傀儡现在也是敌对的了，是不是......”没等回答，玖梨直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被/操控了对吗？还有林总跟薛淮也是......”可问一个被/操控的人又能得到什么答案？沐沐闭上眼睛，“她操控不了我，但她自己不知道。”
“什么？！”洛伊坐直身子，一时接受不了这句话的意思，“我操控不了你？！”
“嗯，”沐沐抬起头，“配合你表演了很久，我也累了。基地种的茶很好喝，不光王会喝，我也会。”
莫有钱来回看着每个人，听上去是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因为感知到洛伊有操控自己的计划，沐沐便配合她演了一出戏，想蛰伏到最后关头一击即中，不给水妖族再次反攻的机会，这里面最让她心疼的就是薛淮，王座的那种设置确实提前没有想到，“沐沐，你，玩双面？”
“再见到爸爸的时候，他会为我骄傲，当然，前提是他能原谅。”画面出奇和谐，除了洛伊，所有人都像最初一样站在绝对完全统一的立场，“洛伊，我们的王只是想大家能和平共处，他真的跟先王不同。”
“和平共处......”洛伊若有所思地念叨，黑袍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别信他们的花言巧语，洛伊。”
莫有钱想继续说服洛伊，可是刚要开口，突然一股热辣的东西从胸口涌出，是血，他疑惑地用手接住，是自己要死了吗？可沐沐明明说茶水没有问题，为什么，不过除了这口血，似乎别处仍是没有异样。
画风突然转为悬疑，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彼此，“别猜了，是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莫有钱赶紧扶住玖梨的肩膀，“刚才那几个字，真的是你说出来的？”
“是我，王。”没有解释。
莫有钱突然记起那段关于侵略的对话，“原来，你给过我机会......”
“所以，所以爸爸你真的会死？！”珂茵奈紧紧抱住莫有钱的裤腿，“还有小影，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
黑袍走到小影身后，从动作看大概是赞许地拍了拍他，只是被有些嫌弃地躲开了，“对不起，但我真的受够了，你有血统也有能力，可莫有钱，善良是永远无法被救赎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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