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就是想讽刺我一番对么？若我愿意放下身段，同他公平竞争，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
程若霏被气笑了，“殿下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同墨夙夕作对，对我一个小老百姓穷追不舍？”
“你不是普通人，”程尧正色道，“你们太像了，虽然容貌不一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是我心里永远的痛，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同她如此相像的人，我不可能放手。”
听他提起这事儿，程若霏的眼神凉薄了三分。
“有违伦常的事，殿下就不要再说了。”她对他那日说的话虽然起疑，但这人从小便是她的堂兄，再怎么样她都无法接受这样畸形的感情。
五皇子见她这个态度，抿着唇没再说话。
“我要去寻人了，”程若霏实在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起身准备告辞，“这就先走了。”
“你以为，你的身边有墨夙夕额的暗卫，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么？”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出去一步，程若霏生生顿住。
“既然你软硬不吃，就最好祈祷墨夙夕能一直护着你，否则，我一旦逮到机会，绝对不放过。”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程尧率先迈开步子走了。
程若霏还在揣摩他话里的意思，那边陆珍景终于回来了。
“有家女儿在抛绣球呢，人长得还挺美，就是不晓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嫁人，真想不开。”
陆珍景啧啧两声，馄饨已经端上来了，她饿极了便没有注意身边人的反常，等自顾自地吃完，程若霏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芸儿，我们去买几件首饰吧，尚宫局今年没有我的份例，这些我还需要自己采买。”
“去我唐家铺子里拿吧，就当是我送你的上任的礼物。”
“那不行，我一”
“别客气了，”程若霏打断她，“走吧。”
说着，两人便往唐家的宝石铺子去了，只是在路过城中最大的酒馆时，程若霏忽然停住了步子。
耳边程尧的话还在回响，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程若霏像是在一瞬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鬼使神差地踏进了酒馆。
有些东西一旦产生怀疑，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她必定会寝食难安。
“小二，有九丹金液么？”
店小二热情地跑了过来，“姑娘是买来自己喝么？那酒太浓烈了，不适合女儿家，不如看看女儿红？”
程若霏摇头，“我就要九丹金液。”
“这”小二讪讪一笑，“九丹金液喝的人少，我们一直进货少，以消耗库存为主。近日王爷府上将馆中的九丹金液全包了，所以，姑娘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全包了？”程若霏喃喃道。
“是啊，”小二很是真诚地点了点头，“这城中卖九丹金液的就我们一家，姑娘也不必跑了，应该都被王爷给包了。”
心里起了震动，但面上，程若霏还是维持住了，“多谢。”
陆珍景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想喝酒了？我记得王爷不是一直有往府上送酒吗，怎的今日你自己跑来了？”
“没什么，“幽幽叹了口气，她故作轻松道：“走吧，去铺子里一趟。”
王爷府。
刚到了书房，程若霏身边的暗卫就回来回禀消息了。
“主子，今日在街上，唐二小姐遇到五皇子了。”
“说重点。”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最终定是不欢而散。”
墨夙夕沉吟，五皇子如此对程若霏穷追不舍，看来他同程若霏说的话，未必是假的。
“还有，唐二小姐去了城中的酒馆，等她走后我问了店小二，说她在问九丹金液的事情。”
墨夙夕心里一跳，“她什么反应？”
“小二说城中的酒都被您包了，唐二小姐面上很生气，后来就去了自家的铺子。”
“我知道了，你且回吧。”
“属下遵命。”
秋风渐起，吹得书房里的窗户吱吱作响。
墨夙夕径自走过去将窗户带上，面染愁容。
从知道她无酒不成眠开始，他便开始往她身边送酒。
在贡院是如此，等她回了唐府成了他女朋友，他便更加光明正大地给她送酒。
看上去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但止戈那日的话，莫名又跳了出来。
墨夙夕按了按眉心，她生气？
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了么？
他莫名有些心慌。
傍晚，程若霏回了秦姨娘说身子不太舒服，便回了房间，晚膳也没用。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将重生醒来后的所有事情统统理了一遍。
从她要报考女子升迁考开始，命运便逐步将她推向了墨夙夕的身边。
墨夙夕直至今日，从未踩过她的雷区。
先是有钱就能报名，再接着她阴差阳错救了墨夙夕一命。
这之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牢固，像是扯不开一般。
他处处维护，给她生意，甚至连关澜信这条线，也是他若有若无地在操控。
她不吃的点心，他吃了。
害她的人，他用巧妙的手法帮她报复。
她喜欢喝酒，他不问她的喜好，便只管送九丹金液来。
最重要的是芷兰细细想来，他根本没有理由带她去见芷兰啊．
唯一的解释，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只不过一直都假装不知道若没有前世夫妻的默契，他怎么会让她不知不觉重新沉沦这段关系？
程若霏啊程若霏，你以为自己换了个身份便不同了吗？
止戈凭着兵符便能认出你的身份，就连五皇子那样的人，都能在你身上看到原身的影子，你又凭什么自信墨夙夕对此一无所知？
那天被下药她意识昏沉，又噩梦连连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点，今日程尧旧事重提，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
以前她抱着没有人会相信借尸还魂以及重生的念头，一直忽略许多东西。
那些无端的呵护与信任，原来一早就是给她的么？
秦妙人看她不对劲，用完晚膳便过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你怎么了？脸色比我还苍白几分。”
“妙人，你说，一个男人，从前对你冷若冰霜，忽然有一天，他掏心掏肺对你好，是什么原因？”
“你说的是王爷吗？”
程若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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