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满意的点点头，别的不说，这秦楼楚馆里出来的姑娘，真是在勾人这方面有特殊的天赋啊。
别说皇帝了，就是同为女人的自己看着秦宛这副娇娇怯怯的模样，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头秦宛摆好姿势准备好了，那边皇帝也被迎了进门。
“皇上……”
秦宛一见到人，就软绵绵的开口唤了一声，抬头看向皇帝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眼里噙满了泪花。
皇帝看她这副模样，不为人察的皱了皱眉，淡淡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给爱妃添了不痛快？”
在秦楼楚馆待了这么多年的人，秦宛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一顶一的好。
只看皇帝的表情，她就知道皇帝今天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她卡着皇帝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的剜了秋霞一眼。
转过头，再面对皇帝的时候，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妾身没事，就是昨晚小皇子有些调皮，闹到半夜才歇了，妾身这才有点困倦。”秦宛脸上绽开一个羞怯的笑容，一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浑身散发着一股母性的光辉。
见她终于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样子了，皇帝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掀开袍摆坐在床边，低头看向她，“可让太医来请过脉了？”
秦宛摇摇头，笑着道，“哪就那么娇气了，妾身方才眯了一会儿，已是好多了。”
“朕担心孩子。”皇帝语气温和，可却咬重了‘孩子’二字，眼底也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但眼前的女人只顾着做娇羞的小女人了，并没有发现异样，更没有留意到皇帝的用词。。
而身后伺候的宫人，包括秋霞在内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敢多看一眼。
因此竟是也没人能提醒秦宛。
“小皇子自然是随他父皇的，身强体壮没什么大碍。”秦宛表现出了一个女人怀着心爱的男人的孩子时十足的娇羞，企图打动皇帝的心。
可没成想，下一秒听到的不是皇帝满含感动的情话，而是赤裸裸的表露出嘲讽的一声嗤笑。
秦宛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皇帝便冷声道：“秦贵人，听闻你饱读诗书，可曾听过一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朕认为，这句话来说你再合适不过了。”
“皇上？”
秦宛顾不上伪装，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个翻脸无情的男人，“皇上，臣妾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您……”
皇帝却不想再跟她继续玩柔情蜜意的恋爱游戏，索性站起身，“够了！朕倒是不知，秦贵人何时有了看相、预测未来的本领。”
看秦宛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微微俯下身，大手罩在了她的小腹上，“孩子才丁点儿大，宛宛就知道，他是个男孩儿了？”
秦宛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往常情到浓时，皇帝也会温柔的唤她一声“宛宛”，低沉喑哑的声音犹如天籁，拨动她的心弦。
可此时此景再听到这声“宛宛”，她却觉得好像是一道催命符。
一旁的秋霞也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翻脸无情，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再加上她只是区区一名宫女，就算有心替秦宛说话，想来也不会起到什么好作用。
反而会把自己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与秦宛一起吃瓜落。
想到这儿，秋霞紧紧低着头不敢看向床上的女人，以此躲避她投来的求助的目光。
皇帝看秦宛惊慌失措的模样，反而好似失去了兴味一般，终于抽回了手，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一旁的德太监反应最快，忙亲自打湿了帕子，递到皇帝手上。
皇帝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过帕子慢条斯理的、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指，“秦宛，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自是该明白朕的意思。”
“臣、臣妾……”
“这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就莫要出门了，在房里安、静、养、胎。”皇帝加重了语气，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待孩子出生，就抱给太后吧。”
说罢，不等秦宛反应过来，他便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用完被丢弃的白丝手绢翩翩落下，悄无声息的滑入了门口的泥坑中。
“秋、秋霞，皇上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人都走了，秦宛还是不肯接受现实，拉着秋霞的手不断的询问，仿佛在寻找一个让自己振作起来的理由。
现在她的脸，就算不用脂粉也变得煞白无色了。
秋霞也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是可怜，但多年的暗探生涯让她的心早就变得冷硬起来。
今日皇帝将秦宛禁足并要在孩子出生后抱走孩子的消息，必定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到时候，秦宛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而且秦宛在之前打着母凭子贵的念头，在宫里招摇撞市，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她的算盘落空了，怕是会有不少人来找她麻烦。
“秋霞，你说话啊！”
秦宛迟迟得不到一个让她心安的答复，神情逐渐有些癫狂，“你快告诉我，刚刚都是一场梦！”
许是情绪的疯狂使人力气倍增，秋霞只觉得被她攥住的手腕都要断掉了。
劝了几句，见丝毫不起作用，她的耐心也彻底被消耗干净了，猛地一把甩开秦宛的手，“秦贵人，奴奉劝您一句，要是您现在有力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孩子平安顺利的生下来，这样您可能还有出这个宫门的可能性。”
“你……”秦宛被她的一番话气的清醒过来，抬手欲要打过去的时候，却被秋霞轻轻压制在床上。
“贵人还是好好休息吧，奴把消息递给王爷。”说罢，秋霞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独留秦宛一人在房里愣神。
半晌后，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从人人羡慕的、怀有龙子的秦贵人，跌落至泥坑……
甚至，连个宫女都敢给自己摆脸子。
这让她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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